念及于此,秦业心中的惊骇更甚,不敢再说话了。
沈蕴猜到了他的几分心思,淡淡说道:
“秦大人想必也知道,我们风羽卫审讯手段多的是,可我并不想用在秦大人你身上。”
“一来你是病人,而我身为医者,不忍见你受伤害,二来,你已命不久矣,若再对你施以刑罚,实在过于残忍。”
“我知你必定知晓诸多内情,否则圣上也不会特意叮嘱我,让我前来为你医治。”
“你当真要将所知的隐秘,都带进棺材里去吗?”
秦业听闻,心中惊惶不已,风羽卫的‘威名’,他自然如雷贯耳,既然登门,想必是掌握了一些情况。
然而,一想到自己儿子秦钟,他也只能咬着牙,硬撑着回应道:
“沈大人,老朽早已辞官回家,朝堂之事,所知寥寥,确实没有什么隐秘可言,还望沈大人明察。”
沈蕴目光陡然锐利,紧紧盯着秦业,说出一个令其惊骇欲绝的事实:
“我知道,你定是想保全令郎安然无恙,可你有没有想过,那些人连你都能灭口,又岂会放过令郎?”
此言一出,秦业本就惨白如纸的面色,瞬间变得愈发毫无血色,惊恐万分:
“不,他们不会对我儿下手的,他们答应过我的…”
听到此处,沈蕴已确定秦业知晓不少内幕,又接着说道:
“就在刚刚,令郎引我进来之时,我暗中留意了他的身体状况,观其状况,似有中毒之像!”
这话一出,秦业瞬间激动起来:“不可能!我儿明明好好的,怎会中毒,你定是胡说,别想诈我!”
沈蕴神色平静,缓缓回应:“秦大人,我是圣上亲封的御医,你自己的病情如何,想必你心中最为清楚。”
“你已病入膏肓,可我依然将你医醒,秦大人认为,以我的医术,还看不出来令郎中毒吗?”
秦业听后,心跳陡然加速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既然沈蕴能将他这个病入膏肓之人医醒,医术高超毋庸置疑,可他实在难以相信,自己的儿子秦钟竟也会中毒。
沈蕴见状,知道秦业的心理防线已逐渐瓦解,便又继续说:
“我猜测,令郎若离世,他们会对外宣称,因秦大人你教训了令郎一顿,加之令郎自幼体弱,又因你的去世伤心过度,故而跟着秦大人你一同去世了。”
“如此说法,合情合理,只可惜啊,你们秦家就此彻底灭门,而那些作恶之人,却依旧逍遥法外,尽享荣华。”
听到这里,秦业猛地摇头:“不会的,他们答应过我,不会牵连我儿,还说会照顾好他,他们怎能言而无信!”
沈蕴听了这话,明白秦业已然彻底起了怀疑之心,当下冷冷提醒:
“常言道,斩草须除根,否则后患无穷,秦大人你为官多年,那些人的行事作风,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。”
“倘若你处在他们的位置,想必也会选择杀人灭口,没人敢保证,令郎是不是曾听你说起过什么,还是除掉最为安心。”
“毕竟唯有死人,方能永远保守秘密!”
话至此处,秦业的心绪彻底崩溃,浑身剧烈颤抖,咬着牙,悲愤交加地说道:
“他们…他们这些恶贼!我都已经答应他们死了,他们竟还要加害我儿?!”